若干年之后在劳特累克的一本传记里我得知画里的女人名叫苏姗娜·瓦拉顿,是劳特累克的初恋情人。这位从乡下来到巴黎的漂亮小姐,很快就成了印象派年轻画家们喜爱的模特,瓦拉顿出现在梵·高、雷诺阿、德加们才华横溢的画作里,当然,还有劳特累克。遗憾的是,这位在许多年中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苏姗娜·瓦拉顿,并不是我想象中那般善良��带着一丝来自生命本身的忧伤而不掩其完美。相反,生活中的瓦拉顿虚荣、爱财、谎话连篇。美术史学家众口一词的记述让我怀疑自己当初竟会为这样一个人的一张素描心驰神往。重新找来那张画的结果,是发现自己依然毫无缘由画中人深深触动。
酒气微醺中,流溢在杯盏之间的女人香,或忧伤、或矜持,同时击中了昨天和今天的我。这一切都只能归之于酒的魔力,倾注在杯中的酒精、淋湿在心灵之上的酒精;但和女人结合,立刻变得无坚不摧、无可抵挡。
男人端起酒杯,你会想到“杯中物”、“三碗不过岗”、“离开拉斯维加斯”;想到的是一种烈性的液体与容器间的较量。
女人端起酒杯,你想到的是碧波荡漾、曲径荷风。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土做的。所以女人之于酒,是液态与液态的共融与沟通;所以男人之于酒,就难免不是水土相搏的你死我活。
喝酒的女人美在与酒的和谐,美在面对酒时的一片宁静。
喝酒时美丽着的女人绝不豪饮。“不惜千金买宝刀,雕裘换酒也堪豪”;那是女人和酒的共同灾难,是把女人喝成了男人。
女人喝酒,是让酒“陪”在自己身边:酒吧从一角斜打过来的灯影里,杯底的一弯暗红可以喝一晚上,醉了屋顶下所有的人,清醒了自己。
女人喝酒,是从吧台后面琳琅的酒中寻找自己的那一种,然后轻易再不端别的杯子。
女人喝酒,很少像男人那样大醉而归,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那种酒的烈度:举杯相向,女人一饮而尽的是她自己。又怎么会醉呢?
女人本身就是酒,不饮自醉;因此举杯的女人其实是举着自己,自然雍容大度,温文尔雅。端着酒大呼小叫、吆五喝六的女人不是投错了胎,就是她们手里举着的不是自己那一种酒;茅台举着香槟、干桃红举着二锅头。
女人本身就是酒,绝佳的性情和最美的颜色,离不开夺造化之神奇的妙手勾兑。一杯在手的女人,或小心翼翼,或驾轻就熟地勾兑着自己的香醇和美丽。
西汉卓文君当垆卖酒,历千载而丰姿宛然;生啤广告里,纷乱的酒吧里少女一袭白衣的嫣然一笑……还有苏珊娜·瓦拉顿��你能说不是酒的存在让她们脱胎换骨、宛若无人?
我宁可相信画里是瓦拉顿和一心一意要从劳特累克那里多搜走几个法郎的苏珊娜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让曾经美丽的,永远美丽在微风般的酒香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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