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本轮财税体制改革的重要一环,继营改增、资源税、环境税改革之后,消费税改革整体提速推进的窗口已经开启。联办财经研究院院长、原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许善达亦认为,下一步税制改革方向应该优先考虑降低社保缴费率和消费税改革。

实际上,消费税改革将牵一发而动全身,对各个行业、地方经济发展、市场管理体系等都有十分深远的影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副院长蔡秀云认为,消费税和别的税种不一样,是在普遍征收增值税的基础上进行特殊调节的一种税。

中国酒业协会常务副秘书长兼啤酒分会秘书长何勇认为,消费税改革是一个必然趋势,是国家财税改革的其中一环,同时,税收的变化影响到终端价格,从而影响到企业销量等问题。对于类似啤酒这样充分市场化的行业影响明显,如果核定后的消费税额增加,则会增加企业负担。

因此,如何制定政策,如何落地执行,如何平衡税收,才是消费税改革的关键点。

消费税改革平衡是关键

消费税是我国1994年税制改革时设置的税种,作为本轮财税体制改革的重要一环,继营改增、资源税、环境税改革之后,消费税改革的窗口已经开启。

据了解,目前地方主体税种缺失,消费税有望弥补地方税收缺口;另外,消费税仍存在征收范围偏窄、税率结构不合理、征税环节单一等问题,因此消费税改革有着现实基础。

蔡秀云认为,消费税的征收范围到底应该包括哪些行业或品类,才是最值得探讨的。“比如原来曾探讨过是否要对高尔夫球进行征税,实际上我是比较倾向于对不是很努力积极工作的那种商品和服务征消费税,可以发挥它的调节作用。比如国外对碳酸饮料进行征税。”蔡秀云举例说。

在蔡秀云看来,“啤酒属于大众消费税,对于啤酒征税还是适可而止,我不太主张对啤酒征多么高的税。”

实际上,啤酒消费税一旦上调,对利润空间相对较小的啤酒企业影响相对较大。国税总局在2009年7月23日出台了《加强白酒消费税征收管理工作的通知》后,中信证券即发布消息称,提高消费税税率将利空啤酒行业,主要企业盈利能力受到较大影响,并假定啤酒消费税税率从2009年7月1日起上调30%,同时不考虑提价因素,青岛啤酒2009年下半年将多缴2亿元税费,净利润将下降12.88%。影响燕京啤酒2009年下半年将多缴1.4亿元税费,净利润将下降15.82%,影响09年EPS0.09元,2010年将多缴3亿元消费税,净利润将下降29.3%,影响EPS0.18元。

与此同时,消费税在哪个环节进行征收也是时下的一个讨论热点。实际上,消费税改革将从原来的工业生产环节征收改为商业流通部门征收和计税,这是国税和地税的改革,国家和地方的财政收入需要再平衡。

从国际上看,大多数国家都在生产环节征收消费税,而不是批发环节和零售环节。蔡秀云表示,在我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此前因为税务部门征管能力是有限的,相关设备也没有跟上,在消费环节征税,很容易造成偷漏税的情况。

以美国为首的世界各国税制改革的一个共同特点是,由过去强调直接税转向以直接税和间接税并重,甚至偏重间接税的趋势。各国在商品税收的征收改革中,大部分都将重点放在了消费税的改革上,特别是在税率方面尤为突出。

从当今消费税的发展趋势来看,已经愈来愈凸现其配套性商品劳务税性质,其特殊调节税功能日趋明显。在日本、意大利和比利时等国家的消费税有一部份现已撤销,功能转为增值税的课税范围,尤其是在日本,虽仍名之为消费税,但实质上已是一种增值税。

酒业消费向左向右?

对于企业而言,实行从量计税还是从价计税或带来不同的影响。在何勇看来,实行从量计税,肯定是利于高价产品,不利于低价产品,可以促进企业生产高附加值产品;而实行从价计税则利于低价产品,且老百姓可以获得更多的实惠,但是,不利于产品质量的创新和升级。

例如以啤酒行业来说,从消费的角度看,如果从量计税(假设税额1元/瓶),10元/瓶的啤酒征收1元/瓶税额,2元/瓶啤酒也需要征收1元/瓶税额,因此,从量计税具有累退性(纳税人的税负随着收入的增加负担变小),或可以推动企业生产更高附加价值的产品。

实际上,消费税改革对于近几年处于增速低缓的啤酒行业来说,存在着不小的影响。

近年来,中国啤酒市场受经济增速放缓、消费环境变化等因素的影响,产销量下滑情况还未扭转,啤酒企业产量的减少和销量增速低缓成为一种新常态。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自2014年7月起,国产啤酒的产销量开始出现长达25个月的下滑。其中,2015年出现近18年来最大幅度的负增长,国产啤酒产量下滑超过5%。2016 年啤酒行业全年累计产量 4,506.4 万千升,累计同比减少 0.1%。

历经长期低靡后,2017年上半年,我国啤酒行业总产量终于迎来小幅回升。国家统计局近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7月,国内啤酒累计产量2781.7万千升,同比增长0.8%。对于此次小幅回升,在业内人士看来,目前行业回升时间过短,增长态势是否可持续仍有待观察。

国泰君安研报认为,目前上市酒企消费税占营业收入比重为5%-15%,税负占比大。若消费税改革政策落地,出厂价格不变,将带来产品终端价格上涨,影响企业自身发展;若终端价格不变,则渠道毛利或出厂价降低,亦不利于提高自身竞争力。虽然酒企都将受消费税影响,但因为酒类品种不同,所受影响也不尽相同。如2016年五粮液集团的消费税占酒类营业收入的5.90%。据2017年中报告显示,五粮液消费税为10.16亿元,较之去年同期增加27.76%,这因为相应消费税调整所致。自2017年5月1日起开始执行川国税函[2017]128 号文件,对五粮液部分酒类产品消费税最低计税价格进行核定,使其消费税大幅提高。

东吴研究所分析师马浩博指出,对于消费税增加的影响,五粮液可以通过提价来应对。“最悲观假设下,2017年消费税提升4%-5%,五粮液通过提价5%-7%即可消化,中性假设下消费税提升3%-4%,提价4%-6%即可消化。”

但对于啤酒行业来说,却大不同。蔡秀云分析称:“啤酒并不是高端酒,本身价格已不高,若对其征高税,最终会提高普通老百姓的消费成本。因此,我不主张啤酒征高税。”

何勇亦认为,啤酒企业现在经营并不景气,进口又大幅增长,市场竞争激烈,如果核定后的消费税税额增加,肯定会对啤酒企业的销量带来一定冲击。

在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管理学院胡怡建教授看来,税制改革的前提,就是保持税负基本平衡,进行结构性的税收调整,消费税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调节和引导消费,要从促进公平、提高效率的角度来推动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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