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算盘算账

待售的布匹

现任温州一百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的郭兆庚，今年60岁。自20岁进入当时位于市区五马街3号的温州五味和副食品商场工作，亲身经历了百货行业40多年的云起风涌。前天，他回忆起以往在“五味和”上班时的情景：“人老了，昨天的事情可能会忘记，但40年前的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温州一百、五味和、金三益等百货商场里，货物往往供不应求，经常会出现顾客排队购物的情景。营业员从早上8时开始忙到晚上7时才能打烊；而一些来买酒的顾客，靠着柜台就边聊起家常边开喝；“五味和”的鱼生、虾酱、醉蟹、酱油鸭、香糕等特产非常出名；卖布料的营业员练就了一手绝活：不用尺子量，就能准确地把顾客要求的布料尺寸剪下来……

酱酒柜营业员每月工资34元

顾客来买酒靠着柜台就开喝

1976年，郭兆庚进入温州五味和副食品商场工作，担任酱酒柜营业员。那时的“五味和”里，分设多个专柜，有香烟柜、饼干柜、酱酒柜、糕点柜、南货柜等，尽管是计划经济需要凭票购买，但生意好到供不应求。

在郭兆庚的手边柜台上，摆放着一两、二两半、半斤、一斤等规格的“酒提”。顾客来买酒时，他就用“酒提”快速将酒从酒坛里舀上来，倒入顾客带来的酒瓶里。“当时的黄酒3角钱一市斤，是从西山酒厂或梧田酒厂进的货，特别香，特醇厚，很受市民欢迎。”

郭兆庚每天都会在柜台上摆放几个干净的碗。一些顾客来买酒时，喜欢靠着柜台，将郭兆庚刚提上来的黄酒倒进碗里先喝上一大口，并一边聊家常，商家和顾客之间亲切得像一家人。

此外，“五味和”的鱼生、虾酱、醉蟹、香螺、腊肠、酱油鸭、五味香糕等非常出名。郭兆庚说，当时像他这样在国营单位上班的，月工资34元，很有幸福感，店里的未婚男同事很受姑娘欢迎。

郭兆庚还保存了一些资料：“五味和”在进驻五马街100周年的店庆前夕，曾举行“老顾客座谈会”。十多位年逾花甲的“资深”老顾客与会，记忆中的“五味和”点滴历久弥新。“老邻居”严笑珍女士说，当年“五味和”的招牌在浙南地区家喻户晓。有一次，她买了包桂圆，几天后发现部分桂圆“长毛(发霉)”了，因为住得近，她便试着去“五味和”询问是否可以调换。服务员了解情况后立马给予调换，还连连道歉。

“遇到结婚、孩子满月等喜事，市民都喜欢到‘五味和’办货。同样的糕点、蜜饯，‘五味和’里的总是技高一筹。”家住市区县前大楼的王秀华女士说。

无需尺量就能剪下准确尺寸布料

一个早上能卖出近两千米布料

今年60岁的李文满，现在经营着一家布料公司。1974年，他高中刚毕业就进入位于市区宴公殿巷的市第六百货商店当营业员，卖起了布料、大手电筒、回力鞋、暖瓶、海鸥洗头膏、百雀羚等日用品，“早上8时开始营业，就有很多来自我市各地的顾客在门口等着购物。我们要忙到晚上7时多才能打烊”。

1988年，29岁的李文满进入“金三益”担任经理，管理着尼龙组、纯棉组、绸缎组、化纤组4个组的团队，有30多名营业员。“每天早上门一开，顾客就潮水般涌进来，你开票他剪布，有时一个早上就能卖掉1800多米的布料。许多营业员练成了一手绝活，尺子一拉，剪刀一剪，快速准确。有人甚至不用尺子量，就能准确地把布料尺寸剪下来。”

“后来，政府允许下海经商，我就辞职了，开了一家布料店，一直到现在我还在卖布。”李文满开心地说着往事。

黑白电视机吸引很多顾客只看不买

买“上海”牌手表的队伍排到文化宫

郭兆庚回忆，上世纪80年代初，普通市民家里要是有一台电视机，就会让很多人羡慕——能看上电视是很奢侈的项目。那时候，“一百”家电区陈列着的几台黑白电视机吸引着很多“只看不买”的顾客。

“几乎每个星期天，都会有很多人来看电视。当时市区只能收到中央台和温州台的节目。虽然电视信号不太好，画面上时常出现‘雪花’，有时连人影都找不到，但是来看电视的人还是很多。有段时间温州台播放《西游记》，电视机陈列区几乎每天都挤满了顾客。”郭兆庚说。

还有一年。“一百”从上海手表厂订购了数百只“上海”牌手表。这个牌子的手表很受温州人喜爱，当时这样一只表的售价为100元，而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是20多元。“这批手表开卖那天，排队买表的人从二楼柜台前开始，沿楼梯到一楼，出大门向西到‘金三益’门口，再折返向东，排到曹仙巷再向南，最后排队到了老文化宫，估计有数百人。”郭兆庚说，那个时代，“一百”没有保安人员，碰上节日或者大活动时，单位领导和行政人员都会参与维持秩序。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科技的发达，市民购物早就进入了互联网+时代，坐在家里鼠标点点，就会有快递小哥送上来自五湖四海的商品。可45岁的市民李小露说：“如今每次路过五马街，我总会想起‘一百’、‘五味和’曾经繁荣的样子。”

温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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